尾声 1949

    尾声 1949 (第2/3页)

穿着一件蓝色的列宁服,头发高高地挽起,显得潇洒年轻。看见颜法,她点点头。

    祁大姐对颜法说:“我才知道,你们是认识的。一起南下,又是街坊。苏佳同志比你参加革命早,是个老党员了。你呢,很有工作能力,文化也不错。我看你们两人是不是不要再单着了,就结为革命伴侣。苏佳你是个文化人,但是文化人不一定非找文化人不可!李启明同志忠厚聪明,从小追求进步,读了不少书,是有知识的工农干部!从扮相上看,你们两个也是非常般配的!”说完这些,祁大姐笑着,给他们俩一人倒了一杯水。

    颜法没有准备。对于德玲,他是佩服的,她有文化,革命历史长,是领导,自己和她,是不是高攀啊?他涨红着脸说:“我……我水平低了吧?”

    德玲倒是快人快语:“李启明同志!我们都是从斗争中活过来的人,不要那样小资产嘛!我也没水平。这样吧,我们都去考虑一个小时,然后直接给祁大姐回话好吗?回答干脆一些,同意不同意,就一句话!然后我们还有很多工作去做!”

    祁大姐笑起来:“苏佳的话我赞同!枪林弹雨过来的人,有什么好扭捏的?”颜法从祁大姐那里出来,去找刘石,偏偏刘石不在,只好一个人在江边逛。一个小时很快过去了,说实话他什么也没想。到最后跨进祁大姐办公室的一刻,他想好了。

    “我同意。”他就说了一句。

    祁大姐笑了:“我就知道你同意。苏佳,多么好的女子!文武双全,长得又漂亮。”

    颜法问:“她同意吗?”祁大姐说:“你呀,还真的厚道过分了!不知道她已经同意吗?”

    祁大姐要去广东,嘱咐有关部门,赶快把他们的婚事办了。参加了他们的婚礼,她就走。

    有关部门效率很高,立刻就布置好了一切。给他们批了一间房子,门上贴一幅对联:“革命战友,恩爱夫妻。”恰如其分。

    来了好多客人!工厂的,南下的,**部门,军队,不许请客,只是在新房吃颗喜糖,嘻嘻哈哈,说着笑话。祁大姐主婚,她说话的时候,大家安静下来。

    “门上的对联谁写的?写得好!就是革命战友。苏佳同志,我的老部下,早在1927年就是我党地下党员。在上海中央机关工作过,又去新四军,后来是解放军高级指挥员。李启明同志,参加过二七大罢工,在我党老一辈领导下工作,后来领导武汉被服厂大罢工,对革命忠心耿耿!这样两个同志结合,是一件大喜事!我更希望他们记住对联中的下联:恩爱夫妻!什么叫恩爱?就是在共同革命的前提下,互相体贴,互相关心,共同进步!启明,你一个男同志,家务事要多做些,莫让苏佳累着;苏佳,你也要多体贴启明,他累了,你要给他捶捶背!大家说,这样好不好啊?”

    一片掌声和哄笑声。笑声中,德玲的脸红得像柿子。

    大家都走了,房间里静静的,两个人坐在椅子上,都没有说话。一切像梦一样!祁大姐,这个权威领导,干脆利落就使他们结合了。

    已经很晚了。颜法给德玲倒了一杯水,温和地看着她说:“休息吧,不早了。”德玲嗯了一声,沉默一会,忽然对颜法说:“老李,我有个要求,能说吗?”颜法说:“我们之间,有什么不能说的。”

    德玲说:“我今天很累,今天晚上,我们不睡一起好吗?就今天!”说了这话,她有些紧张,看着颜法。颜法宽厚地说:“可以呀,你今天是累了,来了那么多人!”说着去床上,抱起被子和枕头,铺在地板上。地板很干净,做铺板没有问题。

    德玲躺在床上,颜法拉熄了电灯。两个人,都没有睡着。

    德玲又一次深切地想起了肖老师,那个可亲可敬的领路人,甚至清晰地浮现出两人在地下交通站时的种种画面,安息吧,亲人!如今我们享到了太平。她也想到了福生。儿子啊,你活着,娘不能照顾你,娘只有把你存在心里,是永远的存放!

    颜法也在回忆着。桃子,琴姑,一幕幕,多么好的人啊!不能忘记,不会忘记。有些东西,足以叫人怀念一辈子。哪怕这种怀念叫人痛心。

    生活的车轮载着人们,只顾往前行,让每一处驿站的回忆,化为美好,永远留存心中吧!

    新政权建立不久,开始整顿秩序了。

    一夜之间,所有的妓院赌场鸦片馆全部封闭,所有的黄赌毒人员全部带走,集中学习。妓女们教育后送到工厂劳动。

    一夜之间,所有过去在街头巷尾游手好闲的混混,全部收容教育,其中的地头蛇恶霸之类黑道人物,给以惩处。

    有一个号称“三朝元老”的黑道人物,最先赴了阴间。

    这人是汉口码头一霸。打起架来不要命。渐渐名气大了,勾结官府警察,在码头上带着一帮子弟兄,欺行霸市,好多回把外地来的船民,打得头破血流,其中不乏血债。他最风光的时候,好几个码头都是他的势力范围,人叫“金饭碗,”“摇钱树。”临近解放,他的势力已经到顶峰,新来的客户,船民,商人,只要涉及码头的,都要来给他送礼,拜码头,否则就不能生存。解放军快来的时候,一个老朋友劝他逃跑,他轻轻一笑说:“哪朝哪代,能少了我们这号人?解放军他不食人间烟火呀?”

    码头被军管,小喽啰来报信,说军代表已经在调查他的材料。他不慌不忙,给那个军代表送去两筒“冠生园”饼干。这两筒饼干,一筒是真正的饼干,另一筒里面,满满一筒金条!

    那军代表回家,听说有人送饼干,打开一看,一筒金条!吓得他大汗淋漓!这事情说不清的话,脑袋搬家是肯定的!他连觉都没有睡,连夜赶到市**,求见市长,把两筒饼干交上去。

    正愁找不到典型,典型送上门来了。第二天早上三朝元老就被抓了。很快,一张布告贴在他家门口,因为血债累累,因为贿赂**人员,处以极刑!

    这件事震动了武汉市面。都知道这回来的**不是好玩的,风气严整,说到做到!

    涵三宫的徐宾佬在劫难逃。他在日本人占领时期,做了“鸡杂鸭杂,”欺压街坊,敲诈勒索,做了不少坏事。胜利后,本来作为汉奸抓了,他把钱财拿去给**官员,结果被释放,还做了警察。就在那个“元老”被枪毙不久,有人将检举信寄给公安局,揭发宾佬的罪行,调查了几天,把他抓了进去。

    那天,在阅马场召开万人大会,公审宾佬。颜法在会上发言。他忽然想到老大颜启,也是被宾佬迫害,几乎送了命的。

    “大哥大哥,”颜法进门就叫:“你是被宾佬迫害的人,不是差点送了命吗?现在公审他,你快去揭发!”

    谁料颜启慢条斯理地说:“已经这样了,何必落井下石哦!”

    颜法气得给了老大一巴掌!说他糊涂。颜启低着头,无论颜法怎么说,就是不去。

    这边还在争论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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