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章 天接云涛连晓雾 星河欲转千帆舞

    第五章 天接云涛连晓雾 星河欲转千帆舞 (第2/3页)

冲着尚文浩说:“浩子,去看着拿点儿什么过来。”

    我们都好吃惊,用“拿”这个字眼真是对症下药。

    “你们认识他吧”,她回头望了一眼扎进人堆的尚文浩,当再次面对我们时,我仔细观察到她那唇角的笑容有些冷而伤感,“他是我弟弟。”

    弟弟?我和予辉当时都是一脸茫然。她没给我们太多时间的思考,接着又说:“我知道你们有一肚子的疑问。”她伸手摸了一下裤子口袋,掏出了一盒香烟。暂白干净的手指十分修长,夹起一根烟悠闲地送到嘴边,然后环顾四周,可能觉得有些冒然,就又顺势横架在上嘴唇与鼻孔之间闻了闻,又重新把烟放回到烟盒。

    “甚至会猜想为什么我要给你们招呼过来……”

    是的,我们疑虑。予辉更加不解,他从不会想到在学校的食堂会有人可以这样肆无忌惮的掏出烟卷,而且是个学生——甚至是个女学生。而我的疑问显然少于对她内心世界的捉摸不定,这个已经不可以称为女生的女生,她想要做什么?她的出场会给我和予辉带来什么样的故事?

    在我们六目相觑的时候,尚文浩端着满满的两盘饭菜小心翼翼走到近前,小心的放下,又小心地在女生身旁坐下。这一串的小心动作,让我们闻出了她的力场。尤其,这饭菜拿来的也太快了。

    “别等菜凉了。”她望着予辉的眼神中充满了一种说不出的媚,是诱惑?是暧昧?好象都不是,又好象都是。不过我们哪有心思吃饭,只顾等着她的下一个招式。

    “你们是秋谨班的吧,跟苏美同班,她妹妹叫戈瑶是吗?”

    秋谨?她是在说秋老师吗?“嗯,怎么?”予辉答应得很犹豫,他是一语双答。

    “看好戈瑶,她刚上高一,需要有人帮她,新华可不是你想象的那么干净。”

    她的嘴唇轻触烟盒,幻似呼出一气绵缪。接着她看着身边的尚文浩,那感觉就想是夙未谋面。

    “好多东西不是你们看到的那样……”她神似老成。

    “可是……”我想要问她:你是谁?

    没曾想她猜透了我的心思,“我叫依宁,高兴的话就随大伙喊声宁姐,你们慢慢吃,回头见。”她起了身,才看出她中等身材,很均匀。她路过去的地方,有冰藏的红酒香,浓郁醉人。

    “这个依什么,是新华的吗?”我问予辉。

    “是,不过是高一的。我上次听张释提起过,她原来是外校的,今年本来应该读高二,但不知道为什么要半路转到新华重读高一。”

    哦?那她竟然要我们看好戈瑶,难不成有人要找她的麻烦吗?这事一定要和她见面说说。

    外面的雨越下越大,风也愈吹愈急,那墨色的天空几乎透不出一丝光明,千军万马含放其中。我们各自撑伞通过凉风烈雨的操场,百步穿杨进了楼道,推开教室的门,贞贞的身影已经不见了,想必是她自己肚子的咕噜声漫过自己的呼噜声吧。

    “蹬……”一阵急促的脚步声,我的目光寸步不移的盯着门口,出现的正是贞贞,她的气息显然已经被什么事打乱到失调。我和予辉一下子意识到是有什么紧急事件了,因为依她的公主个性,一般的状况不会打扰到她的。

    “予辉、予凡……快……去……”

    “怎么了?慢点儿说。”

    “七楼……打起来了,和……”

    我还想问个究竟,予辉已经从新窜出了教室门,我也好似闻到了硝烟。我们三人穿过走廊,跃过正厅,摸到了楼梯口,这回也顾不得上下楼梯的同学了,连爬了四层楼,到了楼顶。没见人影就已经听见和着雷鸣暴雨的嘈杂声,低头钻进了露天的平台,眼前乌灰一片连到天边,仅有周围楼宇的灯光和闪电的簇火,看起来又是相当微弱的。

    这里便是贞贞口中的事发地了,歇斯底里的谩骂声不绝余耳。“我看上的谁他妈的敢抢?”、“管我的闲事?那就去死吧!”……这些粗俗的言辞,我不敢把它与新华里的任何一个人相联系,虽然还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,但由心而生出的厌恶已经蔓延过予辉的全身。

    予辉把手中的伞交到贞贞的手中,顺着撕打的声音,向前走了两步。

    滂沱中,众人围住一人襟肘相见,蹴起的泥浆洒在透明的雨衣上,微弱的光亮处跳跃着软塑制品独有的质感。在这样混沌不堪的天色,这些着着雨衣的六七个人甚像是六七个异界的幽灵。那时的光线实在微弱,只能凭借这些单纯的直观视觉来感受,只有中间的那个人身上没有任何对暴雨的遮掩,伏在地上抱头挣扎。

    在予辉和贞贞的视线之外,另一个无助的身影正在走近我的眸中,她蹲在离栏杆几步远的地方,任凭大雨的倾盆,呆呆地望着眼前的一幕。我一面朝事发地走近,把伞撑过予辉的头顶,想对他说:这个女孩好像是……

    突然,黑暗中这些犹如幽灵般空白中间,电光一闪,穿透了那些雨衣的幽冥——那是种金属的光芒,在那团蜷缩中绽放。映衬着它的隐约是件青蓝色布衫,那终日一字千金的青蓝色布衫,那件象征着自尊心的青蓝色布衫。随着思绪的愈发明朗,视线里也对那只抹黑的小胡子依稀可见——那终日寡言的李天昊正瘫倒在地上,受着烈雨以及无数拳脚的抽打。我和予辉几乎同时冲了上去推开那些人,一面喊停手,一面招架。予辉从人群中拖出气息微弱的天昊,我把伞撑到他的身旁,冲贞贞点了点头,并指了指角落里已经浑身湿漉的她。她,竟然就是戈瑶。

    刹那间,我的头脑中闪过种种虚构的剧情,但形势不许我有半秒的暇思。这时候的雨,也丝毫没有罢手的样子,巨大的雷声好似可以要把众人的胸前撕裂开。

    “看来你们也想挨揍啊,打都打了,不缺你们俩。”那团荧白中走出一人,长长的脸像极了扑克中的方片J。头发好长,不听声音,定认为是个女人,而且,不像是个学生模样。因为那密密麻麻的雨点乱砸在众人的全身上下,所以我与他的对视,也只限于双眼的一线之间。秒针慢慢地走过三十步,这可以称得上寂静的半分钟,恐惧与坚强,冲动与理智在我的脑海里不停地强调着他们的力量。

    “不要动手啊……”贞贞的这句话间断了这漫长的三十秒。可就在我的冲动如魔鬼般吞噬我的心智的时候,身后传来了支援的声音。

    “真是够热闹,可是想要人命选错了地方。”

    话音刚落地,顿时从天台并不宽敞的楼梯口涌出一批黑影,他们打着清一色的灰黑色雨伞,那种坚实的身板显然和我们不在一个年龄。说话的人在他们中间,高高大大,如抽牌样地站了出来,潇洒干脆。

    那七个人见了,呫嚅了很久。刚才的那股不可一世的劲头渐渐看不到了,方片J低头拿了自己的东西,之后狠狠地瞪了我和予辉一眼,转头想拨开堵在出口的那些壮家伙下楼。“让让……”他试图佯装很镇静,想从人缝中挤出去。

    那个大个子放下手中的雨伞,揪住方片J的衣领。方片J身旁的两个人攥紧了拳头想凑过来,却被大个子身后的一干人按住。

    “给宁姐代好吧。”方片J似乎知道对手的来头,半套近乎半乞求。

    “大少爷,快瞧瞧你的这帮兄弟,你刚出院就又让你来糟蹋身子,真是孝顺啊。”这是位女子的声音,并伴着红酒的醇香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中。

    这,与我想的没有丝毫的出入,依宁终于出现。那些各个膘悍的大个子,居然是她的死党。天哪,这个依宁竟然在一天之内给我们带来如此之多的不可思议。而她口中那句“大少爷”应该就是霍子谦。因为,此时霍子谦就出现在依宁的身后,显然是一起来的。

    “别碰九班的人,不然医院还是会欢迎你们的。”依宁的眼神不肯触碰任何人,她慢慢地仰起头,隔着黑色的镜片望着有些放晴的天,其实应该也是一团模糊罢。

    “少爷”没说什么,面色铁青,只是无奈地笑了笑。却是在我的角度,看到了他那狠狠的眉梢。

    依宁把手一扬,那些人把楼梯口让出来,放行了。霍子谦恭恭敬敬给依宁作了个揖,“宁姐,看在你的面子,今天就这样吧,有什么事以后再说。”

    “哼”依宁从牙缝里挤出一丝声来算是回应了他。霍子谦瞄了一下我,可能心想又是你这小子挡横。而我对他为什么住院,为什么出现根本就没有心思理会。

    这时候天空也渐亮了许多,头顶上的乌云飞速漂移,雨点也疏小了不少,只是风依然那么凉,除了依宁一伙,大家早已湿透。我没有随依宁的剧情发展下去,而是转向天昊,天昊被予辉搀扶着,已经落汤鸡的他没有丝毫的力气,又一次瘫坐在雨水地上,嘴里有气无力的冲着予辉说谢谢。我有些好笑,在这个气氛下还说什么谢谢,真是莫名其妙,且又顺理成章。

    我在天昊的身旁蹲下,摸摸他的额头,早先被雨水打凉的手背很快感到了温度,随之愈热。他半睁着眼睛,抓住我的手。“没事,我好着呢。”他破天荒地冲我会心的一笑,我的心情骤然晴醒。我看到他的两只手臂,已经伤痕累累。新鲜的血液绕过处处伤痕,被一个个绽开的口子妄情的吸吮。

    “出了什么事?非要动手?”

    “嘘……”他抬起一只相对健康的手臂冲围栏的方向指去,“去……看看她。”

    我知道他说的是戈瑶,当每一滴雨水落在她孤独的身上,就如同刀子割在我的胸口,她那柔弱的身子,不知道在这场暴雨中打了多少寒颤。我看着她,就那样看着她,泪水被雨水掩盖,溶成心痛,滑落心窝。贞贞把雨伞尽量绕过戈瑶的肩膀,可她却一动不动地呆在那儿,看着我,我知道她还在哭,但我觉得我的脚好沉,没法站起来走到她跟前。

    “你……没事儿吧?”我朝向她喊着。

    她摇着头,这显然并不是对我的回答,更像是种无奈的自责。我知道她的心,此刻,正在秋风中摇曳。

    “真是谢谢你,刚才见了面,实在好巧。”予辉起身对依宁微笑着说。

    “没什么,今后见面的机会还很多。霍子谦那人,不用太在意,少接触就少麻烦。”这话说出来,给雨后的晴空万里平添一块清丽。每个词字,精致的就像一顿杭州的早点,而正是这种清淡的味道让予辉觉得似曾相识。

    转天,在街上被几个高一的学弟拦住了,都以为我们有依宁做靠山,很厉害,个个都投来羡慕的眼神,让我不得不昂首挺胸,拿出一副老大的样子。居然有些情不自禁说请他们吃蛋糕,这几个家伙竟然像得了彩头,欢呼雀跃,连推带架把我拥到了附近的一家好利来分店。

    我们坐下来,一人一块奶油巧克力双层蛋糕和一杯橙汁。在互相做了介绍后,我有意识的想问关于依宁的事情。没曾想这几快料只知道依宁是个讲江湖义气,不好惹的大姐大,连平趟新华的霍子谦都要敬而远之,避舍三分。但她的具体底细谁也说不清,也不敢胡乱说。

    唉,钱花了,客请了,什么消息也没摸来。我很不甘心,便约张释下午放学回家一起走。

    张释揣测到了我跟他一起走的心思,所以也不卖关子,直接切入我想要的主题。

    依宁的姥爷“**”时坐过“牛棚”,平反后重新回到省里当了“人大”副主任。比霍子谦的爷爷官位高三级,所以,依宁是名符其实的高干子弟。

    依宁的姥爷姥姥只有一个女儿,女儿也只生下一个闺女,依宁的父亲死的早,所以一家人就把她从小当男孩养,惯成了现在这个样子。但是,她性格仗义执言,开朗大方,许多嘎不溜球的半大小子都跟屁虫似的围着她前呼后拥。她在外面的事,家里基本上都不太清楚,因为她学习成绩一直都名列前茅。这不,家里一心想让她将来考上重点大学,就给她转学到新华,重新从高一学起。这要是在一般家庭,“留级”是见不得人的事,可是她一点也不在乎,而她周围的人也没有看不起她的,不单是怕她,而是她的学习成绩确实是顶尖的。

    张释了解依宁的情况还算是够丰富的。不过,说起霍子谦来,还是千叮万嘱让多堤防着点,说这个人狡黠心狠,想要的,想干的,想做的,挖着心眼也要办到。以前,没有依宁时,他在新华横行霸道,连老师都要给他面子,那是因为有前任和现任校长关系。现在比他更牛的人来了,虽然心里不服,但表面也得给依宁面子,还不是看到人家的官衔比他爷爷大罢了。

    我对张释真是佩服的无底头地,他不但知道的多,分析的也透彻。“你要是上梁山落草,保准是第三把交椅,”我拍着他后脑海说。

    “好啊,你说我是狗头军师?”张释回手给了我一拳。

    今天的天气好得不得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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